他一個男鬼, 剛剛沒註意，穿過了一個女鬼的身體？！

這算性/騷擾嗎？

見女鬼還在往前飄，絲毫沒有停留的意思，晁凡趕緊回頭沖她喊道：“餵！等等！那個女的，你別走！”一邊喊，還一邊拍了拍男鳥人的肩膀，催促道，“快回頭！幫我追上她！”

有人擅闖？男鳥人神色一凜，立刻按照小魚神仙的指示轉身, 結果眼前銀月皎潔，白雪茫茫，哪裏來的人影？

“小魚神仙, 她是不是跑了？我怎麽看不到？”男鳥人頓時自責，覺得自己行動太慢, 如果是小首領在，肯定不會發生這樣的事, “我這就喊人來幫忙！”

說完，他就要張嘴尖嘯。

結果被晁凡死死捂住：“不是敵人入侵，你給我吵醒大家試試！”

鳥人們的警報聲跟他們的翅膀似的，都像鳥。如果是悅耳的鳥叫也就算了，偏偏叫起來像尖叫雞, 晁凡表示，聽過第一次就不想聽第二次了。

“那顆歪脖子樹看到沒有？快，朝那個方向跑！”反應過來對方看不見鬼, 晁凡立刻改變指令。

男鳥人只好滿頭霧水地朝那邊跑去。

“快點快點！”晁凡催他。

女鬼被風吹著飄，速度可比他們快多了。見鬼影越飄越遠，晁凡還以為追不上了，結果女鬼卻突然停下，靠在歪脖子樹上，不知道在幹什麽。

“小魚神仙，是這裏了吧？”男鳥人站在女鬼面前，東張西望道。

“嗯，你把我放下，然後在周圍轉轉。等會兒我叫你，你再過來。”晁凡安排道。

這是讓我伺機尋找入侵者？雖然小魚神仙說那人不是敵人，但也要弄清她的目的才行。男鳥人頓覺肩膀一重，似乎接過了一副沈甸甸的擔子。

“小魚神仙，我保證完成任務。”男鳥人擲地有聲道。

晁凡：“？？？”

在周圍轉一轉有什麽我不了解的難度嗎？

……

見地上有個小土包，男鳥人便把晁凡安安穩穩放在上面，然後神色警惕地在周圍穿梭起來。晁凡搓了搓身體，感覺手臂都要凍麻了，於是長話短說：“你是從哪裏來的？”

女鬼看向他的眼神裏有好奇和敬畏，但也就是看著而已，並沒有其他反應。

“咳咳，我其實是在問你。”晁凡指向女鬼，解釋道。

女鬼順著他的手指看向身後，發現除了樹幹別無他物。空氣安靜了幾秒，一個幾乎不可能的可能突然闖進女鬼的腦海，她用手捂住胸口，尖叫道：“大地啊，您……您說的是我？您能看見我？”

晁凡嘆氣，點了點頭。

瞧對方那副快暈過去的樣子，不知道的，還以為鬼被他嚇著了。

“小魚神仙，求您……給我兒子帶幾句話好不好？”驚過之後，女鬼情不自禁跪了下來，雙手合十，對土包上的晁凡祈求道。

“你兒子？”晁凡問道。

“恩，我兒子巖葉，是新來的土部人。”女鬼臉上掠過一絲感激，“他本來也想帶我過來，只可惜我沒這個福氣，來之前，就死在了土部。”

晁凡對巖葉有點印象，烏達旦對他說過這個名字，當初七個人裏，他搬過來的欲望最強烈。

“巖葉，我記得他。”晁凡想了想，“是不是那個喜歡跟著金剛，脖子上有塊彎刀胎記的年輕人？”

“對！對！”女鬼驚喜的點頭，“那就是我兒子！”

“你的魂魄跟了他這麽遠？還真是母子情深。”晁凡唏噓道，暗自決定，等會兒多給對方一張托夢符，好讓母子倆團聚的時間多一點。

“他帶著我的屍體上路，說是對不起我，活著的時候，沒讓我過上好日子，現在死了，說什麽也要把我葬在您的恩賜之地裏，讓神仙庇佑庇佑他娘。”女鬼心裏一酸，落下淚來，“小魚神仙，我求求您了，替我帶句話吧。告訴巖葉，不要自責，娘從沒怪過他，娘只希望，他今後能夠過得越來越好……”

“這話我還是不帶了，帶了他也不信。”誰知，晁凡卻張口拒絕了，見女鬼一楞，他調皮地眨了眨眼，“還是你自己跟他說吧。”

“我……我自己？”女鬼滿臉疑惑。

“這個拿著。”晁凡拿出兩張托夢符，遞給她，“貼在你兒子額頭，你就能和他在夢中相見了。”

女鬼誠惶誠恐地接過來，舌頭都快打結了：“這樣的……寶物，小魚神仙……我……”

“去吧。”晁凡做出仙風道骨的模樣，沖她安撫地笑了笑。

女鬼抽泣著點點頭，轉身朝巖葉落腳的房子飄去。

“誒！”晁凡突然想起一件事，喊住女鬼，“你兒子把你葬哪裏了？”他得提醒對方弄個標識出來，要是等到春天開墾土地，不小心把人家母親的墳給鏟了，那可就有的鬧了。

“小魚神仙，我就葬在您屁股下面。”遠處，女鬼飄渺的聲音幽幽傳來。

晁凡：“……”

第二天，也不知道女鬼給巖葉托了什麽夢，一大早，他就哭著跑出來，跪在小魚神仙昨晚消失的那塊大石頭下磕了好幾個頭。

大家都住一個屋，巖葉的動靜不小，不一會兒，部落裏所有人都知道巖葉他娘昨晚給他托夢了，而且這托夢的機會還是小魚神仙給她的。

雖然所有人都已經認定晁凡是真神仙，可這新鮮出爐的神跡還是惹得眾人驚嘆不已。

雀明湊熱鬧過去聽了一耳朵，忍不住好奇道：“你怎麽知道是真的？不是做夢呢？”

巖葉倒沒生氣，立刻提供了證據：“我娘說，她一直跟在我身邊，這些天我做了什麽，她都說得出來。而且我問過羽戰大哥，昨晚小魚神仙在我娘墳前呆了一會兒，他一直坐在那兒說話，但是身邊一個人影都沒有。這和我娘說的，都合上了。”

羽戰就是昨晚背小魚神仙的那個男鳥人。

雀明聽了，又去找羽戰求證。羽戰還有些心有餘悸：“真沒想到，小魚神仙還有這個能耐。我還以為有人擅闖部落，找了半天都沒找到小魚神仙口裏的女人，敢情是巖葉死去的娘啊。”

冬天沒事做，大家烤著火，把這個八卦翻來覆去，揉細了嚼碎了，反覆地說。

烏達旦聽完，關註的重點卻是小魚神仙昨晚出現過，而且還讓羽戰背了一路。他的臉立刻垮了下來，看羽戰怎麽看怎麽不順眼，心裏燒了一腔邪火，找不到出口發洩。

而烏十一聽雀明樂此不疲地說，則暗暗翻了個白眼。

“烏十一，你難道不好奇嗎？”雀明不小心瞧見，立刻不服氣地叉腰問道。

“我好奇呀。”烏十一撥了撥火堆，大方承認道，“不過我會等見到小魚神仙後，親自問他。才不會像你，誇大事實，散布謠言。”

“我什麽時候散布謠言了！”雀明氣炸。

“你說巖葉大哥的娘，在夢裏告訴巖葉大哥，她要被小魚神仙度到仙界做神仙去，這不是造謠是什麽？”烏十一白了他一眼，“難不成，你當時也在夢裏？”

“我……”雀明語塞，但輸人不輸陣，他高聲駁斥道，“那你呢？你難道在夢裏不成？不然你憑什麽說我造謠？”

“哼，我不用在夢裏，也知道你說的是假的。”烏十一冷哼一聲，“如果小魚神仙要度人到仙界做神仙，那也肯定是我頭一個，誰叫小魚神仙最喜歡我了呢！”

雀明目瞪口呆，他第一次發現，原來烏十一的臉皮竟然這樣厚。

兩人吵個不休，約定找小魚神仙做裁決，可接下來的時間，小魚神仙都沒現過身。烏達旦漸漸覺得渾身不對勁，臉色也越來越垮，他這才意識到，原來他和小魚神仙之間的聯系一直是單向的，如果有一天小魚神仙消失，他根本無法找到對方。這個事實，讓他無法忍受。

烏達旦的心思，晁凡可沒時間猜。這些天，他決定和烏達旦保持點距離，印在他手背的那一吻，讓他感覺怪怪的，加上天氣冷，他便整日整日躲在空間不肯出來，研究著幾個新增的古怪支流，只在深夜現身片刻，和女鬼聊聊對方的狀態。

這是他在這個世界發現的第一個鬼魂，他可沒忘記自己的本職工作，自然要加以關註。

這天是巖葉他娘死後的第七個夜晚，晁凡一出空間，便見到了愈加透明的女鬼。他嘆了口氣，眼神中並沒有太多的驚訝。

“小魚神仙，今晚是我最後一晚了。”冥冥之中，女鬼也感應到了什麽，對晁凡露出了哀戚的笑容。

晁凡點點頭，抽出一張托夢符：“去吧，跟你兒子道個別。”

女鬼感激地接過來，跪下磕了三個頭。“小魚神仙，我能求您最後一件事嗎？”她捏著托夢符，忐忑問道。

“你說……”

“我想告訴巖葉，我要去仙界生活了……”女鬼露出懇求的神色，“如果他問起您，您可以幫我騙騙他嗎？”

晁凡沈默了一會兒，答應道：“好。”

女鬼欣喜地笑了起來，又磕了幾個頭，抓緊時間托夢去了。

晁凡看見她的腳開始消散，無數靈魂碎片被風吹落，有的飛到枯木中、有的落進碧水裏、還有的輕盈盈飄上天，朝皎潔的月亮飛去……

這裏曾經死過無數鳥人，如果他們的魂魄能夠長久不滅，那晁凡也不會才看見一個鬼了。

即使有了準備，晁凡心裏仍舊不好受。他拿出那張“說明書”，對著月光看了半晌，嘆了一口氣：“你要到什麽時候才會發亮呢？”

作者有話要說： 今天有小天使提醒我，鶴回和鶴佗的名字，都被我寫成了雀回，雀佗……恩，統一決定，他們兩個以後就叫雀回，雀佗了。然後二十五章的鶴回鶴佗我已改成雀回雀佗，其他幾個零散的，我不太記得，歡迎大家給我提供線索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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